【三不到四】
那天妳對我說,「妳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個伴,不是朋友、不是家人,是一個能夠跟妳分享生活、心情以及妳內心世界的伴侶。」
我沉默了一陣子回妳,「我知道。」
--------
自從和前任分手到現在,已經過了兩個春夏秋冬,現在即向邁入第三個冬,在這兩年心境上的轉變宛如雲霄飛車有高也有低,直到現在逐漸能感受情緒的起伏並能好好控制。
以前總把時間拿來等待前任,分手後的時間突然很空,初期茫然了一陣子,就像站在無數個岔路口上,我佇立在交會點上無助地看著每道路口,始終邁不開步伐。
我忘了我當初是如何邁開第一步,只記得每一步都走的舉步維艱,彷彿披上荊棘的外衣,滿身是刺,把自己刺的傷痕累累,新舊傷口交疊在一起,舊傷口結痂又被撕裂,新傷口疊加在舊傷口之上,刺傷自己倒算了,慘得是也把關心我的人刺得鮮血直流。
經歷過好長一陣子的復原,想要復原的卻不是情傷,而是長久以來深入我心底那塊最陰暗的傷口,如同深潭深不見底又如同死水般令人窒息,平時漸不起漣漪,可一旦漸起水花,便宛如數百雙看不見的手波濤洶湧般地將妳扯入深潭,直至窒息。
每月例行性的諮商,我坐在諮商室的空間,平淡的對妳敘述這個月的心境變化,越來越多的沉默和無語。
妳彷彿看透了我,接過我的沉默,以往只負責聆聽的妳,也開始淘淘不絕的說起話,過程中也會等待般的看著我,讓我有機會接上在空檔上幾句想說的話語。
妳說,「我知道妳為什麼總是當那個邀聚會的人了。」
我凝望著妳沒有說話。
妳說,「其實妳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個伴,不是朋友、不是家人,是一個能夠跟妳分享生活、心情以及妳內心世界的伴侶。」
我沒有說話,繼續看著妳。
妳偏頭想了一下,繼續說,「妳之前說過妳總是主動當那個發起聚會的人,可是又會覺得很疲累,其實妳想要的是一個願意傾聽妳內心的人,而不是一次次跟朋友相聚的聊天。」
她溫暖的語氣喊著我的名字,向我發出提問,「妳知道妳其實需要的是一個伴嗎?」
我無奈地露出一抹淡笑,「我知道。」
我沒說的事是雖然我知道、儘管我知道和就算我知道,但是妳口中所謂的伴並不是期望他便會出現,能夠交付真心的伴無法大街隨便抓就能夠有,而且中間還需要撥開多少層試探,才會願意說出彼此的心裏話?
我厭倦的事情太多了,儘管我知道我需要,可是我卻不想因為這個“需要”而著急,即便我知道慢慢來,我心裏的話仍會繼續積累,但現在除了妳,我不想讓任何情緒再影響了誰。
我想我沒說的事太多了,多到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,於是只能笑著回妳,「我知道」。
這是【三不到四】的故事。